播音主持自備稿件:《守望》
童聲:繡城的山,綠油油;繡城的水,清溜溜;繡城的云,白悠悠;繡城的故事,誦千秋……
女:哥哥是個天生的畫家,他繪的繡本,下筆精致,用色細膩,層次分明,活靈活現(xiàn)。
男:妹妹心靈手巧,她刺的圖案,總是能表達出我心里的想法,畫里的境界。
女:哥哥畫的最好的是《壯志凌云》,他畫中的老鷹欲飛未飛、欲棲未棲,伴著獵獵風聲,滿世界都在激烈高昂的旋律之中。
男:妹妹繡得最好的,是《報春圖》。那蒼勁的樹桿,鮮活的新枝,怒放的花朵,伸展虬龍般身姿的梅樹傲立在大地的一隅,仿佛在給你講一個獨到別致的故事。
女:我愛這門手藝,不,是藝術(shù)。雖然每天頭也不抬,可我仍然感覺得到,日子一天不如一天了。
男:妹妹,你有沒有想過,我們另謀個出路?
女:哥哥,等會說,我就差這一點了。
男:喂,你抬起頭來,別繡了!
女:我們一定可以撐下去的!
男:你醒醒吧,別弄這費時費力又不討好的東西,還是去賣點西洋布來維持生計吧。
女:什么?西洋布?!
男:現(xiàn)在西洋布賣得多好,金家塘、霞凝鄉(xiāng)的很多繡莊都已經(jīng)關(guān)了。
女:哥哥,我們小時候在祠堂前,可是對老祖宗磕過頭、發(fā)過誓的。
男:對,我是磕過頭、發(fā)過誓。可就這朵指甲蓋兒大的梅花,像你這樣的巧手都要花上一上午,還要用最好的絲線、最好的綢緞,大半年的時間,掙的錢還本都不夠。
女:可是……
男:現(xiàn)在繡工們都遠走各方了,市里面的老畫師只剩下九個人,湘繡已經(jīng)到了人亡藝絕的地步了。
女:哥哥,你還記得我們學的第一支歌謠嗎?
男:我……
女:丹青畫皮難畫骨,筆墨無功針線補。針欲飛,線相留,水欲轉(zhuǎn),山相留。
風……
男:風吹水動九魚游,詩書畫繡一線收!
女:哥……這一針一線,就像我們手掌中的生命線,不能斷啊……哥!!!
配音:著火啦!著火啦!
女:水!快提水來!快救火!
男:停下,都給我停下!別救了,火是我放的!
女:哥你瘋了嗎?!
男:我們要墨守成規(guī),就永遠沒有涅槃之日!
女:我的眼前只剩下哥哥被火光映紅的臉頰……
男:當年要不是世焯先生把中國繪畫移植到民間繡藝上;要不是振輝老師的鬅毛針法,繡出了獅虎毛發(fā)的色彩、質(zhì)感;要不是這一次又一次的破舊立新,湘繡早就死了!
女:以前我們只繡大紅大綠的牡丹,其實也可以試試清新淡雅的玉蘭。
男:花花草草繡了幾百年,何不畫一畫濃渲淡染的山水,繡一繡遒勁有力的書法?
女:對,國畫主要講究繪本的力道和用針的準確,肯定會受歡迎。
男:除了國內(nèi),還可以試試海外市場。外國人都很喜歡油畫,可是怎么繡出那種濃墨重彩的感覺呢?
女:可以用交叉針啊!層層加繡,還有摻針混色的效果。嗯……在加上
合:打子針法!
男:還有,我一直想畫黃河……
女:亂針繡應該最能出效果。
男:就這么試試!
男:我親自帶著各種作品,往返于海內(nèi)外。一副栩栩如生的羅斯福肖像,讓西方人贊不絕口。
女:我在縣城,開了一個小小的學習班,把附近幾個鄉(xiāng)里心靈手巧的孩子都帶過來,教她們刺繡,就像小時候媽媽教我那樣……
童聲:姐姐繡得真漂亮,我以后也要像你這樣。
男:這個不掙錢,而且很辛苦。
女:刺繡可傷眼睛了,你們,不害怕嗎?
童聲:不怕!
(小孩嬉戲打鬧的笑聲)
童聲:繡龍風雨順,繡水鴛鴦游,繡牛能耕田,繡花香滿樓。繡出長江長,繡出天山露,繡出黃河源,共釀同心酒。
女:梅花香自苦寒來,巧奪天工繡春秋。
男:度過近百年的沉浮,經(jīng)歷幾代人的努力,這古老的藝術(shù)終于又煥發(fā)了新的神采。
女:有人說,湘繡像一幅畫卷,濃渲淡染,神妙秋毫;
男:我卻覺得,它像一闕歌謠,高吟低唱,余音繞梁。

